仍然鮮紅的聖誕花由柑桔作伴,賣狗糧的店舖,兼售二手英文書,書架裝不了全部,還有些盛在藤藍和木抽屜裡--是誰家棄置的?古舊汽水機裡的罐裝飲品,大抵也賣。我還見到像鬱金香的一束花,紅的黃的,顏色奪目只覺得不是真花。覺得單車該是店主的了,但也說不準,難道不可以是賣的?
她今天放假,回長洲探望外婆。坐在茶餐廳的露天座午飯,身邊便是這家店,雜亂無章裡有它恆常的脈搏氣息。她說,忍不住要拍給我看。
Wednesday, January 23, 2008
Sunday, January 20, 2008
Purely French
正在守候訂購的一套書,百無聊賴中 by chance 看了法國女偵探小說家 Fred Vargas 的《藍色圓圈之謎》(L'homme aux Cercles Bleus)。雖然看得很少,其實我也是個推理小說迷,只是從沒有讀完一本 agatha christie 因為太沉悶(我最迷的那些資深推理小說迷可能沒聽說過:京極夏彥)。看推理小說我但求快,快,快,這一本也不例外,不過本為追求緊張迷離,看下去才發覺並不怎麼吊人心弦,但小說對人、事的刻畫非常細心,破案與解謎算不上主線,反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饒富趣味,與其說是偵探小說,其實根本就是一部輕靈的小說。
書中最難忘這個細節:不修邊幅的男警探,常常會想起他的舊情人。她喜歡收集像人的側臉的雲底照片,男警探很難找到那樣的雲,於是把天空的雲都拍下來,讓她自己去挑。──This is purely French!
而且很不好意思的又加一句,女皇十足那個女人,她最近便在弄她的「美麗的紋」系列。
Tuesday, January 01, 2008
2008快樂
女皇(和我)對老闆的老闆說:「......他們(戲院內談話的觀眾)是看得太開心,情不自禁說起話來......」
電影拍了不是為供人膜拜(雖然,我膜拜電影),特別是為觀眾帶來歡樂的電影。我的話也許有些人聽來哽耳:看得投入故有私語竊笑,乃至忘形(只要不是放肆/刻意騷擾別人或發癲),不也是對電影的一種讚美?並不是看戲時正襟危坐不發一言,進影院如入聖地雙手合什,才算是尊重。
並不是以影迷/影痴自居的人,才有資格愛電影,才有資格論斷應該怎樣看電影,怎樣才是尊重一部電影;也並不是某些人自以為專業的意見才有價值。
女皇從來不會以任何○○○○自居,更不要受冠任何標簽,但她那些完全源於直覺的判斷,永遠具啟發性。
喝咖啡,她搞開咖啡上的忌廉,因為帶點漿狀,沒有即時融開,一圈一圈的浮著,她忽然說:「像一朵玫瑰花。」
真正藝術家的畫筆總是一揮而就,思前想後計過度過不一定成不了佳作,但難免失之平庸或匠氣。如果以低能(或無能,我深信有時理性在直覺面前是無能的)的一板一眼思考方式去量度那天然的敏感,一生不會懂得領略直覺的美。正是: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這大半年在新崗位常常犯錯(性格不夠果斷也是原因),女皇幫我執過不少手尾──我知道的與不知道的。無論做事、做人,她都是無得彈。我從她身上學到的是,工作本身有沒有意義也好,尊重自己的崗位,尊重自己的工作;雖然有時也會開著 msn ,但絕對對得起職責良心。也更加明白我們這一組在公司裡的價值,由衷欣賞每一個幫我和女皇的同事,他們真的很能幹。有位已離職的編輯同事說過一句話,我總是牢記在心:「這裡的文化是很好,唯其如此,我們更加不應該 abuse 。」
寫到這裡,又讀到一段訪問:
「他們很尊重自己的工作,某人是做攝影助手的,可能一生就是做攝影助手,他們沒有班底或是晉升的觀念,由第三助手一直升到第一助手,然後是攝影指導。大家判斷你,是你在這個位置的工作表現。」他舉例道:「我的場記是位老太太,是由史丹利寇比力克到史高西斯的御用場記。她在現場還大牌過導演,那些大牌演員個個好像後輩一樣問候她。她會對細節有要求,你為什麼不能像上次那樣說話,衣服為什麼是這樣的,杯為什麼擺錯了位置。她可以這樣批評演員,而演員則畢恭畢敬地聽着。所以他們不會說我做場記很低微,不如轉去做副導演,而是覺得這是我的專業,一生都會專注在這件事上面。」
摘自《信報》鄭傳鍏的王家衛訪問,07年1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