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April 29, 2009

這隻咖啡杯則是自己買的





Tuesday, April 28, 2009

Days of Reading



他送了我這本書。



Sunday, April 26, 2009

若尾文子的惡之華

我以為只有增川保造對虐待若尾文子樂此不疲──請數數,十部戲裡至少有七部他把她掌摑凌辱,當然奇異的快感在於越受凌辱她又越是高不可攀越是聖潔不可侵犯,即使已然被侵犯;分分鐘她才是最危險的人物。因此看三隅研次的姨媽姑爹作《女系家族》,有意外驚喜。一開場分家產,家族排排坐獨欠若尾文子,叫人納悶──不不不,她就是要在期待中出場的。不難猜,她是老父的小老婆,第一次出場,鏡頭離她遠遠的,不讓觀眾靠近。第二次導演才用 medium shot 拍她,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女皇大人沒有叫紛絲失望,仍然是那一雙發亮的眼睛,那一個帶點凌亂的髮髻,那一種邪惡與甜美的微笑。一副未忘人的模樣,我見猶憐之餘有一種骨子裡的剛與恨,然後被母夜叉們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她當然不可能是那種爭產戲裡備受委屈的弱小孤寡,事實上,就在浪花千榮子牙狠狠地撕破她和服外褂之際,我就知道若尾文子不可能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帶到完場就算了事。果然好戲在後頭──《女系家族》的頭一小時教人非常失望,一邊看一邊喃喃咒罵「呆板、呆板、呆板」,就是通俗劇,也可以拍得緊湊一點吧!?再者我跟京町子沒有表情又浮腫難分的一張臉從來不過電;飾演二妹的鳳八千代談不上標誌,要 bitchy 又不夠 bitchy ;行行企企的三妹高田美和更加可以不理;浪花千榮子和中村鷹治郎雖然好戲,總不成靠看一對當配角的老人家捱下去──望穿秋水,若尾文子第三次出場終於扭轉乾坤。那是一個她被婦科醫生折騰(其實是診斷,卻絕對有強姦的意味──丫,我總好似在哪裡看過類似的情節?)完趴在床上緩緩坐起來的鏡頭,前一幕還是血淋淋的,一轉眼嘴角卻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不是沒有令人想起《青樓紅杏》的),她的 scheme 才開始呢。不要誤會,好看的不是那些三姑六婆都嫌老掉牙的黃雀在後,而只是她本人!事實上,導演只有拍她特別費心,每一次她出場,節奏便頓時舒暢起來,鏡頭也生動得多,掌鏡的大抵神不守舍了,只管臣服於她的眼神,鏡頭隨著她一起一伏游移,完全為她所支配;正因如此,那些鏡頭才充滿神采。第四次出場,裸露雙肩的她神情篤定。最後一次,她的以退為進圓滿成功,以女人最厲害的武器粉碎了其他女人的慾望。算了吧,這類人性角力的題材還是谷崎潤一郎才夠夭心夭肺,搬上銀幕也只能交給增村保造。《女系家族》顯然原材料有缺憾,導演又力不從心,只有一點是成功的:就是不停向若尾文子的惡之華表示傾慕。











Saturday, April 25, 2009

想像、奇幻與驚喜:褒曼ON《芬妮與阿歷山大》

「……想到童年的歲月的確令人充滿喜悅與好奇。在童年,我的想像變得豐富,感官變得敏銳──在記憶之中,我不曾感到無聊厭倦。相反,生活中時時刻刻充滿奇幻與驚喜。至今我仍能清晰地憶起故居的景致,並能在腦海中重塑兒時的各類經驗感受,諸如映入眼瞼的光線、人影、他們的姿勢、房間、各式物品;鼻子聞到的各種氣味,耳朵聽到的各方語調,以及心中感觸良多的各個時刻。這些舊時記憶很少具備特別的意義,它們就像是隨手亂拍的影片,有的短,有的長。兒童擁有的特權是:能夠在魔術與燕麥粥之間、恐懼與歡樂之間,暢行無阻,來回躍動。除了深不可測的禁區之外,孩童的世界並無界限。譬如說,我小時無法領略『時間』這個概念,大人總是在說:你真的必須學習守時;你得帶錶;你得學會看時間。然而,時間真實並不存在啊。我上課遲到,吃飯遲到。我總是無憂無慮地在醫院旁的公園裡游蕩,東看看,西想想,時間好像就不存在了。直到某種感覺提醒我可能餓了,或是耳邊傳來爭吵聲,才又將我帶回現實世界。

去區分我腦中的真假虛實是不太容易的。如果我勉力為之,或許有可能挑揀出真實的部份,然而,那又怎樣呢?不是也有怪力亂神之說嗎?我又該拿它們如何呢?還有童話故事,它們是真是假呢?(亞伯拉罕是不是真的用刀割斷伊沙克的喉嚨?我沮喪地望著多雷的雕刻,把自己想像成伊沙克,父親拿著刀要割斷我的喉嚨,我擔心天使會太慢出現,血已經流出來了,我痛苦地微笑著。)」

-摘自《伯格曼論電影》中《芬妮與阿歷山大》一節,括號部份摘自《伯格曼自傳》內的同一段

「電影是夢幻,同時也是音樂。沒有一樣藝術能夠像電影那樣,超越在一般感覺之上,直達我們的情感領域,並深入我們幽暗的靈魂殿堂。看電影時,我們的視覺神經被觸動著,因而引起強烈的憾動效果:一秒鍾二十四格的畫面,畫面與畫面之間是一片黑暗,但我們的視覺神經卻感覺不出來。當我坐在剪接機前看著一格一格的畫面,我仍能感受到孩提時代所感受過那種昏昏然的魔力:在黑暗的衣櫥裡,我慢慢地一格一格轉動畫面,看著它們不知不覺地變化著。」

-摘自《伯格曼自傳》



Wednesday, April 22, 2009

噢,女皇大人。

嘉芙蓮丹露年歲漸長的風華與優雅莊重是這些年來一直見證著的,也就不是《聖誕物語》其中一個值得特別激賞的重點──儘管如此,平安夜看幼小們演話劇的那一幕,她老人家氣定神閑翹著腿獨佔一張長沙發,手臂攤在兩側,恍如一眾無形的諸神百官正膜拜腳下,眼色神情姿態無非在演譯一個字:MAJESTIC。不由得叫我輕呼了一句:「噢,女皇大人。」

真是要命。

..-. --- .-. -- -.-- --.- ..- . . -. :(碰巧收到個電郵傳來一些 inspiration ,立時想起那一幕!)



Sunday, April 12, 2009

Time Regained

這一次重看《一生何求》( Eternity and A Day ),我看到了一首詩,茫茫大地上的黑人兒,騎單車的黃衣人,古代的詩人,巴士上的情侶和音樂家,是詩的意象;海濱的漫步,小人蛇的淹連,戀人的婚禮,是詩的段落,戲裡人略顯遲緩的步伐,是詩的節奏。不要從抽象的字句中尋求可解的意義,因為那是詩的語言,召喚心靈與無意識的共鳴。年邁孤獨的詩人在回憶與想像中尋求解脫,那是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卻又無比開闊:在現實的流亡(雖然只是一天--然而生命不也是一場顛沛的流亡?)中他闖進了女兒的生活,打斷了別人的慶典;在創造的回憶中他卻打破時、空,以至肉身的樊籬,圓滿了遺憾,重訪了故人。因此,就算盛載他大部份回憶的大屋將要易手,他亦可以撒手,因為他還有一片豐盛的精神家園。結尾,生命中最甜美的時光一一重臨,融匯成優美的終章,耳邊響起零碎的兒時印像,眼前卻是妻子的身影,也許是回憶中的現實,亦可以是夢裡的幻象,呀,是 Time Regain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