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September 11, 2004

情淚種不出情花

杜魯福的戲總是會追捧的,但算不上心頭好,法國導演還是鍾情盧馬。

雖然我們一眾旁觀者都會覺得身為 Victor Hugo 之後、美艷動人的 Adele 實在不必如斯,但莫論對象為何,情感本身從來值得專重歌頌。你能愛一個人愛到如斯嗎?或者說,你能有這種堅執嗎?

戲最吸引我的,倒又不是那執迷,而是 Isabelle Adjani 艷艷如欲滴之花露的嬌矜、她所包含的矛盾。堂堂大文豪之後,身影翩然間自有一種貴氣,一襲火紅長裙映照辣辣激情,少不了一件寬鬆的被肩,一步一履自散漫中散發神采。看過她在片中飄逸幽惘的身影,你不會再對任何女性看得上眼......--偏偏她死心蹋地為一個窩囊男人自貶身價。她雙目茫茫彷彿沒有聚焦點,神色卻又堅執篤定,無怨無悔。

她寫信的姿態才最惹人憐,單薄的身驅軟沉在沙發或睡床,雙腿弓起,長髮略嫌蓬鬆,無力地披散在胸前,磨滅不了她的優雅,反以更突出了點點狂亂的詩文氣質。

Adele 念念不忘的,不是男人有多溫柔瀟灑,不是昔日多快樂今日多纏綿,而是當初的信誓旦旦,是他不顧一切要擄獲她的心在先,是他要跟她雙宿雙棲在先......是他在她的心種下了「永恆的種子」,她不得已灑下這許多的淚,為的無非就是種出情花。(這種痴倒可以與我們中國淚盡而逝的絳珠仙草比一比。)

執迷怎能是她的錯?看著她衣裙破落,雍容不再,連至愛在前也不復認得,你還如何忍心笑她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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