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的朋友大抵可以分兩大圈子。其實也只是一個圈子,因其中一個圈子也不知算不算真的朋友--都是 Tim 的朋友,相熟的一個星期最少見一兩次,吃飯甚麼的;不定期見面的也總會在各大小社交場合遇到。
另外一個圈子就是自己認識的人,碰巧都是歐洲人。有之前一起做事的意大利人,來自波隆那( Bologna ),也就是艾柯( Umberto Eco )講學的地方,他還去過聽課。此外是他的法、越混血女朋友,他們非常隨意,有波希米亞人風範,不時有世界各地來的朋友寄住其家。此外有住在附近的德國人,很純真的一個男孩,非常坦率,令你也可以放心的坦率。還有有一個澳洲人,我覺得他也不太澳洲人。他是 Tim 的同事,在大學教授莎劇和文藝理論,介紹我認識時 Tim 說,你要找人談艾柯 ,找他就對了。此後我們絕大部份對談圍繞 iphone 及崇拜 iphone 的人的不是、Alain de Botton 之一錢不直(請勿怪我又提一次,被人請去消費彼君的講座,對我是一等的侮辱)等等,也說莎岡( Francoise Sagan )的《某種微笑》( A Certain Smile )有多好看。諸多話題中我特別取《某種微笑》,因我思疑第一個圈子裡那些人,不可能有誰喜歡這部小說,那種隨意、非道德、渡假至上、一任懶散的心態,對那麼正經的人來說可能是洪水猛獸。有時我覺得他們很不理解「放任」......
我這些比較要好的朋友,都非常隨意,不用見面就一套問好、寒喧、稱讚的程式,除後展開很合宜的談吐,很得體的話題。在他們跟前我不必太顧忌,也知道他們一定明白我在說甚麼(我嘗在 i 產品崇拜者--提議買 ipad給 Tim 的人及她女友--跟前講波赫士 Jorge Luis Borges 的阿基里士與龜悖論,我自覺得 fascinating ,她們雙目呆滯以為碰上外星人),這是非常寶貴的。
他們還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都沒有 iphone (!)--好的我坦白:我們不約而同在上一兩個月內無奈或無意地用上了 iphone 或 blackberry ,但誰也不當一回事,就如家裡添了個暖水壺之類,不值一提。
上述一對 i 產品寶貝,坐下來就談論最新的 app ,新的 iphone ipad 怎麼了,下一個型號會有甚麼新功能,互聯網今天又進化了多少。他們在意科技如何影響人與人的關聯。我的歐洲幫,坐下來談天說地,說一些很瑣碎的事,昨天起床看見庭院有一隻 possum 甚麼的,當然也可以談 Serge Gainsberg 、蒙尼卡維蒂( Monica Vitti )。意大利的工作人其實是設計電腦程式,對電腦、科技瞭如指掌,但他不在乎,不會一天把科技掛在口邊。他會告訴我,意大利有五個作家,用「 Wu Ming 」為筆名,取其無名 / 五名之諧音,聯合創作了一部叫 Q 的小說(我後來發現,這部書他們用的筆名實是 Luther Blissett ,但同樣是玩的是文字遊戲),講中世記宗教殘酷史,很有《傅科擺》( Foucault's Pendulum )風味,我聽得津津有味。
他們在意人與人的關聯,而人與人的關聯就是這樣簡單實在的。談漫無邊際的話,自然有些東西在滋長。
Thursday, May 03, 2012
兩種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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