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12, 2006

珍寶

深信雙子座具有自我討伐的精神──別以為是一本正經的反省,到底不過自娛一番,數落過後依然故我:數下來,《帝女花》談了那麼幾篇,原來說來說去三幅帔,竟然一直不覺得沉悶累贅。人家的唱腔造手,演出的佈景服裝、道具陳設、舞台裝置一句沒提起過,果然外行就是外行。

晨早起來上班從來叫苦連天(更兼是那樣一個鬼地方),吃一頓豐盛的精神早餐猶能消解不少抑鬱,雖然難為了不知我每天要拜讀過邁克先生才開始進入工作狀態的同事,每對冷不防冒出的乾笑冷笑或駭笑感到心驚肉跳──我思疑其實有助她們更加心安理得地給孤僻的我扣分。最近兼會看看有沒有九流十家談《帝女花》台前幕後,誰知昨日某專爛作家惟恐天下不知她有內幕消息的一句話令我難過了好一陣子,今日則碰上叫人嘖嘖稱奇的言論。當然名菜上來只看伴碟是否亮麗光鮮,除了貽笑大方之外也並不是罪:面對千錘百煉的曲詞,堅執哀怨的深情,爐火純青的演出,全情投入的精神(且只是略數了最膚淺的一些熱鬧),某報編輯似乎獨好美侖美奐的舞台效果,冠以一句「就像韋伯的《歌聲魅影》」,儼然最高殊榮。實在好生奇怪,有哪一樣似?不過這種榮耀大概有很多本地製作人稀罕去接受,中國人似乎從來不認識自己的珍寶,或者乾脆覺得這個國度不會出甚麼好東西?偶有發現例必大驚小怪,馬上向外邦張望尋找可匹配的相應名詞──有所對照才放心:原來我們也有像人家的東西。

能夠對一台戲的血肉靈魂視而不見到這種地步,自甘將民族尊嚴降底,且沾沾自喜以為正往人家臉上貼金,這是看者的悲哀。

我有票了有票了!
如無意外,會從邁克先生手上接過我的票。一直小心翼翼不曾濫用「偶像」這個怪名詞,但是遇上邁克的心情,從來只有小紛絲得見偶像的半帶驚惶足以貼切形容。阿刨阿嗲,星期四晚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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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每天看你的blog也是我的精神食糧呢,只是不是晚餐,是宵夜而已。最近剛剛發現你這塊寶地,那幾篇談帝女花的文章都給我以啓發,我也是一個剛剛被門内的奼紫嫣紅吸引的門外漢。呵呵,很是羡慕你可以週四去看阿刨呢。我就等著分享你的觀後感了。

makuranososhi said...

不敢不敢,謝謝厚愛。之前寫的都是「觀後感」咯,我也不知還可以撐(寫)多少天。心腸太過經不起揉搓,一點感動放得斗大,也管不上是否笑煞旁人。

Anonymous said...

我這個旁人早已自覺將你那“斗大”感動再放大至“籮大”了。(籮是不是比斗大?我想當然爾,若是比錯了,權作博君一笑) 你的那些觀後感,給我這個門外漢一些新的角度去窺望,感激都來不及了,又哪敢去笑你呢。只希望多分享你的見解罷了。

makuranososhi said...

你說自己也是剛剛被奼紫嫣紅吸引,不知說的是哪一個演出呢?

Anonymous said...

我看得很少的。我是北京的,因此很少能接触到粤剧,只是无意间在网上听到仙姐的“六一八”赈灾演出香夭,觉得唱腔美得不得了,才找了些粤剧来看,任白的就没看什么,主要还是雏凤的。看了重按霓裳歌遍彻里面龙梅的脱肼救裴,非常喜欢,后来看了你写的帝女花文章,便在网上买了雏凤的帝女花电影,越看越感动,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makuranososhi said...

原來是北京的朋友,幸會幸會!北京的朋友也欣賞粵劇,真是感動啊;不過我這個廣東人也有看別的劇種,其實還喜歡京、崑、越多一點。〈脫阱救裴〉真的好看,看多少遍還是好看,詞寫得太好了(我也寫過一點點)!不過稍嫌紅梅閣的佈景感覺太現代,怪怪的。另外補充一點,碰巧你看的〈脫阱〉全段都唱小調,比較少鑼鼓,我們平常的粵劇都大鑼大鼓,不喜歡的人會覺得很吵的。

《再世紅梅記》裡情的境界超越了仙鳳鳴(我不敢說唐滌生,因為沒有看過他全部的作品,但我相信他早期的也不及仙鳳鳴時期出色)的任何一部劇。假如,假如他不是那麼早逝......。龍梅的《帝女花》保留了較多的舞台感和功架,這是它其中一個好看的地方。

六一八那段〈香夭〉,據仙姐說,是她唱得最感滿意的一次。你果然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