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October 31, 2009

容易受驚的貓

她似一隻容易受驚的貓,聞見有人走近的聲息,便抬頭向那邊望;一看見,馬上又低下頭,不與人目光相接。驟然傳來不速的聲響,她禁不住抖一抖,也是抬抬頭--打斷思路了吧?也不答理,也不在意,旋即又埋首,專注自己的事。



Wednesday, October 21, 2009

有時會迷路

道別的晚飯在山頂吃,是他的意思。上次他在香港,我們最後一頓飯也在太平山餐廳,不過那是大白天。聽我説過喜歡那裡 oyster shooter ,他悄悄的點了。

我訂了花園的檯,入座時日正落,渾圓猩紅的夕陽,幾分鐘便沒入夜。一個東南亞裔女子招呼我們;她背轉身去後,他説:「是同一個人。」我沒回過神來,他補充:「是上次的服務員。」

有時我訝異他的善忘,以爲我自己在 GoMa 買的襯衣是他送的,有時又訝異他的細緻,某夜我們跟友人去諾士佛臺小飲,他冒出一句:「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technically 那的確是。我倒是沒有刻意記這些東西。數字與名字而已,假如只有自己記得,會傷心。我記得的,是無緣無故也無意義的東西。例如,故意收起不譲我看要我自己重寫的草稿。給我切的但我急急寫完稿便離開了他房間沒吃掉的,半個青蘋果。窗下那一灘在地上好幾天直到有客人要來才給抹乾的雨水。他在房間裏挪動時隠重若山的節奏。早上起來的一杯維他命——不管我是否已經刷牙。特意去買的洗衣袋。知道我吃不下還是死命吃只因爲是他煮的,於是伸手來拿掉的一盤子意粉。取笑我貪睡但怎樣也會譲我賴床直到最後一刻,而且永遠不要我等待。進門,一屋的鮮百合、睡蓮、不知名的花,伴著檀香的氤氳。迷路。森林中雨露間的鳥鳴。



Monday, October 12, 2009

都是周迅

澳洲 Asia Pacific Screen Awards 公佈提名名單,周迅繼亞洲電影大獎後再憑《李米的猜想》(《愛失償》)出現在最佳女主角榜上,這個消息比得到金馬獎提名令人興奮得多。金馬獎提名作《風聲》,不單不是她最好的演出,甚至不能算得上好——角色太樣板,所有表情語氣都是設定的,沒有發揮可言(而且有些鏡頭真拍得她似 ET );跟李冰冰一併提名就更加莫名奇妙,假如周迅都算不上好,那李冰冰能算甚麼?《李米的猜想》裡我稱爲躁狂周迅的她既勇悍又脆弱,豐富立體得多,單單憑第一個滿臉雀斑吞雲吐霧的鏡頭,已叫她拿獎拿得當之無愧。

以周迅如此可塑性奇高的女演員(她可以包辦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三角,奇怪李少紅拍《紅樓夢》竟然不找她),卻始終沒有遇上好劇本,反而遇上不少爛劇本,比如《明明》,比如《畫皮》,誠爲一大憾事。好劇本的意思是不止她的角色寫得好——如此則大有所在,比如《蘇洲河》,比如《小裁縫》,甚至爛透的《如果愛》,她無不光芒四射,但這些都不是深刻之作,不會令人記得她,也記得電影;或者記得電影,也記得她。 TM 在香港時巴巴尋找一部 Stolen Life ,説前幾年當評審差點給它獎,最後給了《可可西里》,但是對這部戲念念不忘。我沒聽説過(都説 TM 比我熟悉中國電影),後來在 Kubrick 查到叫《生死劫》,影碟呢?遍尋不獲。聽説導演是李少紅,第一個本能反應是有點怕怕,第二個本能反應則想那會不會有周迅?(我深信李少紅單戀周迅,你看她那些鏡頭)上網一查,果然不出所料。明知我喜歡周迅的 TM 竟然沒有提及,自然因爲他根本不知道她叫(或就是)周迅;就算看完《風聲》他顯然也沒有認出這個「穿旗袍很好看的女人」就是《生死劫》裡的女人。

看,我説周迅沒遇上好劇本是沒説錯的,TM 深深記得這部片,就是不記得有個周迅!當然從今以後他不敢不記得了 ;)。

P.S. 周迅在《風聲》受極刑時,TM 跟我一起發出了他唯一的一聲慘叫,陪我肉痛!(超殘忍呀,變態!)



Sunday, October 11, 2009

木香




TM 父親用澳洲的 cypress pine (柏樹?)打磨出兩個木盤子,木紋十分漂亮,放在桌上有撲鼻的木香,盤子撞上時,又有清脆厚實的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