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ugust 31, 2007

盧馬的女人們

對對對,總不會把歌萊兒、克拉與慕德還有我最愛的女收藏家混為一談。想一想,怎麼都是女孩子?女孩子特別得到盧馬的垂青,不是沒有跡像的。在盧馬的電影裡,男人只是一種籠統的存在,是一些行為習性的概括,不若女孩子一個一個都是獨一無二個性鮮明的實體。因此真不巧,男主角都面目模糊,你會對他們曾經巴巴的追趕在女人身後,喋喋不休為自己的失敗或越軌開脫,或是將不能操控對方的怨憤轉化為不屑印象深刻,但不會特別記得某個男人的氣質──《獅子星座》的落泊小提琴家可能是個可愛的例外;其次有個性空白但帶足全場的柏士浮。女孩子呢,道德故事系列不用說,不論劇情大家先獲封一個片名。沙灘上,我們有寶蓮、夏天的馬歌和女收藏家海迪分庭抗禮,於是春光也有天真純情,冷靜理智和懶懶閑之分;馬歌和海迪樂得看著男人因不懂處理自己的感情忙得團團轉,寶蓮則不那麼幸運,吃了一點點虧。敏感細緻的 Marie Rivière 是盧馬電影中出鏡最頻的女人,主角配角都當過,都是帶點柔情的角色,然而你還是永遠分得清寂寞但不自傷的《綠光》女孩,脆弱傷感的飛行員妻子,和十多年後出現在《秋天的故事》裡自若輕盈熟練調請惹老死把她視為情敵的成熟女人。同是渴求良緣,她的酒莊好姊妹 Béatrice Romand 年輕時在《好姻緣》裡演沙翩,卻又是另一幅畫面,她的主動進取包含一種看不清形勢的盲目,強橫處讓人又愛又憐。看,盧馬都是那麼用心地塑造他的每一個女人,每個靈魂都清晰,漂亮,迷人。女孩子的身上,盡是說不完的故事,她們受厚愛,本來就天經地義,因此老人家也樂於拿她們的友情開玩笑,《女友的男友》、《雙姝奇遇》和《秋天的故事》裡的女孩情誼,甜甜酸酸煞是動人。

related: 〈盧馬愛女孩,我愛盧馬〉



Tuesday, August 28, 2007

其實沒有所謂「盧馬的天氣」

那不是很盧馬的天氣,陰雨綿綿,碰巧那個下午又鬼使神推的特別忙,滿以為相隔這麼近都要錯過了,原來黃小姐一心在等著我,好帶我去見她,而且講埋開場白:「你是她的偶像呀!」偶像聽了倒有點不好意思,哈哈大笑。我懵懂地認定她那一場戲出現在《巴黎的約會》,心水清的巴贊先生卻記得是《飛行員妻子》裡的「 tree fetish 」;除了小津,盧馬一定是最容易叫人搞亂片名的導演,場景不是海灘就是渡假別墅,男人例必心猿意馬口不對心,女人則有時無聲無息玩死男人有時游移找不著方向──雖然你總不會糊塗(還是該說丟臉?)到把 Chloe 、 Claire 與 Maud 還有我最愛的女收藏家混為一談。在那一幕「 tree fetish 」裡,偶像伶牙俐齒隨時轉換中英法語,一雙眼睛靈光逼人,談吐乾脆果斷,一直留給我「寸」的印象;一見面她興高采烈地談著剛看完的《神女》剪得多麼好,卻流露孩子氣的喜悅,率真隨和,「寸」的印象隨即煙消雲散。末了意外地說看完了去找我,結果上演了一幕天方夜譚:偶像問自己的粉絲拿電郵。──呀,爽朗,從容,天真,充滿好奇也充滿活力,一臉孩童的笑容,至此你不會不明白,三十年前冒險闖進盧馬辦公室的女孩,如何憑她獨得的魅力吸引住盧馬,由一個徬徨的電影系學生,變為永遠年青的老先生的左右手,上演一個活生生的傳奇。

緊張蓋過了一切,直到過後才懂得興奮。然後我想起,她憶述初訪盧馬,第一句正是 “It was a grey afternoon in Paris……”



Thursday, August 23, 2007

生日快樂


配 four season 的 house champagne (如常不記得酒名)(找到了,是 philipponnat ),女皇開酒,「卜」一聲好響好開心。祝女皇大人快快樂樂!一個唔該就吞左件 cookie 落肚,勁呀。

老實說,不知道蛋糕有多少層,也沒考究過有甚麼材料──黃小姐從前為我們上過 tutorial 的,但早忘得一乾二淨,只記得味道,和吞進口的陶醉。(反正你去 google 按幾下──再不然問問黃小姐,還怕不知道?)蛋糕幾靚幾巴閉都不是重點,主角是吃的人

不過吃過最難忘的 opera 還是黃小姐買給我們的那一個。我相信沒有香港人能超越那位女師傅──你不是以為手執一張 french recipe 就能造出正宗的 french cake 吧?




題外話:昨日其實跟 ASD 開會,女皇大人約我和老闆一起穿黑色 one piece + 高跟鞋(最衰我條 time turner 頸鍊未到啦),拿, this is a team !──當然開會是巧立名目,隨便找個理由,其實天天都可以定 dress code ,最終的唯一目的還是開心。食完蛋糕搭的士去 BC 捧場看短片,女皇在車內換回高跟鞋,給我塗她的 lip gloss (點解佢個 d 永遠都閃過我個 d ?)。原來還帶了 eye shadow 打算在公司替我化,但開會開到六點幾,沒有時間。進了影院我們站在後排,方便看罷要看的就閃;當值 curator 好心提醒我們捧場的那段排在第九,又衝出去玩陣先。女皇如常即興發癲,慫恿 curator 拋下公職去飲野:「反正 d 片你都睇過晒架啦!」斯文 curator 有點不好意思,好乖仔地婉拒了。天南地北說了一通才驚覺他就是幫我們搞過節目但從未露面的某 curator 。 modest ,誠懇,有禮,一定不知道甚麼叫做作或自以為是,做的節目也不賣弄綽頭,單是態度已經叫人如沐春風,「文化界」絕無僅有。

之後跟 0060 、吳南翔(?)、一身黑的 theo (也穿黑色,聽話)在 poly 跳舞給她看,主角嚇到倒瀉咖啡。



Saturday, August 18, 2007

On Her Majesty's Service



替女皇大人當更,下班奉召到她的領地玩塔羅。抽中一張「倒吊男」代表我的潛意識,靚女塔羅師的解釋大致包含以下用語:「不知是自虐還是被虐啦……其實雙腳根本沒有被綁住,但享受倒吊……喜歡一些與一般人不同的感受(說得真婉轉)……是自己不肯走出來……」當事人尚未開腔,身旁的女皇大人已經興奮地搶著說:「唔使潛意識啦!佢擺到明啦!佢係呀,佢係呀!佢仲好 proud of it 添架!」──下刪一百數十字。我只有吃吃傻笑。無計啦,你係最了解又最有資格講0個個。

(不過睇我寫野都知啦可?例如呢篇那些充滿階級味的稱謂已經好「倒吊」啦,更不用說某個 tag 啦。睇下睇下真係覺得自己好勁喎!噢!)

老闆娘仙仙經過搖頭:「海洋公園!」我一臉疑惑,女皇大人馬上接力:「話我地好似玩過山車呀,係咁依嘩鬼叫呀。」老死就是老死,默契!不過女皇大人天生能近乎本能地洞察別人內心,靠的不是跡象,一切源自直覺──所以奇準,像貓。平日都像懶得答理,但你憂鬱的時候,牠總會知道的,而且懂得無聲無息地安慰你。








Monday, August 13, 2007

For the heart of Paris never ceases to beat

Paris has charmed me
Paris disarmed me
Turning all my hopes to alarms
I live under my garret roof
From friends and strangers I remain aloof
Yet still
I feel proud of my solitude
As on the hardships of life I brood
Life in the city so vast and wide
Constantly buffeted by wind and tide
It's a struggle for survival renewed each day
With cruel destiny refusing to point the way
Now the dark and malevolent night
Drives all ease from anguished sight
And muffled roars still prowl the street
For the heart of Paris never ceases
To beat




覺得這首歌也適合《獅子星座》



Thursday, August 02, 2007

今夕何夕

記不起是誰說過,也許該有很多人說過,舊時的事成了回憶,會變得格外美好。我懷疑舊時其實多談不快樂,流過淚的也不少,所謂心事有多少件會是美滿的?太美滿只會寧願放在心,惟恐被人沾了份。奇怪的是,想來想去還是只能想到四個字:無憂,無慮;虛耗光陰是最天經地義的差事,更大的煩惱都不是煩惱,想到甚麼就說甚麼,沒有事要顧忌,也無須擔心對方的反應,言談只有風露,雲氣,飛龍,今天忘了帶手機,或昨夜的天很清,偶爾會聊到報上的新聞,大的或小的,隨手摘下一撮星。也無論魏晉,他人的事不配要我們操心,就是自己的事都像不與自己相干。懷念起來真有點隔世──當時當然不是這樣覺得的,更不會為日子無聲無息地溜走惋惜。都說回憶裡彷彿只有美好,昨天讀到邁克說「這幾個人捉襟見肘地借到褪色的一抹前朝風流,幾乎天天早上在中環一個角落聚首,打保齡球一般若無其事把青春拋的遠,罔顧急急操向高科技的城市步伐,消磨了好幾個不問世事的盛夏」,久久不能忘。太記掛以前,怎麼好像要為此感到不對似的?



Wednesday, August 01, 2007

陌生的城市

「......你只謙畏的想問,一個不管以何為名(通常是繁榮進步偶或間以希望快樂)不打算保存人們生活痕跡的地方,不就等於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陌生的城市,何須特別叫人珍視、愛惜、維護、認同......?」

──除了如意峰外,還有金閣寺附近大北山的「左大文字」,松崎山的「妙法」、西賀茂明見山的「船形」、上嵯峨山的「牌坊形」等五座山相繼焚起火來。在約莫四十分鐘的焚火時間裡,市內的霓虹燈,廣告燈都一起熄滅了。千重子看見火光映照的山色和夜空,不由得感受到這是初秋了。──

──朱天心〈古都〉(第二段摘自川端康成《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