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ugust 28, 2006

日本演員的配搭(輩份大兜亂)

(純粹無聊--對不起我還是寫不出甚麼)

原節子 vs 笠智眾:父女(《晚春》)、翁媳(《東京物語》);兄嫂(《秋日和》)、兄妹(《麥秋》)


田中絹代 vs 高峰秀子:母女(《放浪記》);姊妹(《新道》、《宗方姊妹》)


杉村春子 vs 笠智眾:父女(《東京物語》);夫婦(《女之座》)


山村聰 vs 原節子:兄嫂(《東京物語》);翁媳(《山之音》)


歡迎補充!!!

Thursday, August 24, 2006

英雄牌墨水筆!


圖:充滿祖國風味的筆盒子,靚!上面印著「銥金筆」,不知何解。

容我再報告一下我那個 Notes from the Underground 師妹教我驚艷的地方。前幾天飯後到咖啡室小敘,她把記事簿也帶去,裡面夾著一管墨水筆。原來她是用墨水筆的,寫的英文潦草非常漂亮!「不過這是土炮,英雄牌。」

我中學時也用過墨水筆,不過是貪得意,沒多久就嫌常常要添墨水而放棄了。經她一說,我也興緻勃勃起來,馬上指點人幫我入貨。

今天她電郵問我可以找誰拿票看節目,我順便過去她的座位閒聊,竟然手多捏破了一枝土炮。她說,不關你事,它今早滾到地上,有人踏了一腳。

是誰個莽漢這般冒失?!

等不及拜託的人了,下班我趕忙到國貨公司買回兩枝英雄牌,明天一人一枝。女售貨員說:「這個我也有,小學三年級用到現在了。」好可愛。

去得國貨公司自然又破財,跟售貨員談完一輪茶經,買了斤獅峰龍井……明天拿回去請幾個談得來的喝吧。


***


純粹號外:


嘻。多謝前男友。呢個 keyring 唔係人人配用,雖然,唔貴。



Monday, August 21, 2006

雪堡雨傘還是柳媚花嬌

就在我買咖啡豆的小店對面,隱與市的正宗法國 café ──說的不止食物裝潢更是經營態度。黃小姐說:「佢地都唔係做生意0既。」我們先來三個小 parfait ,淡灰黑芝麻、蛋黃色的芒果、珊瑚紅士多啤梨,排開來三把雪堡雨傘,黃小姐嘛這天穿上淺海藍連身裙,靠在鵝黃襯梔子色的粉牆旁,我說,分明是 Jacques Demy 的色調!吃完 parfait 我們遲遲未點咖啡,老闆娘肚子餓了,乾脆躲進廚房裡吃起來。


我和黃小姐不約而同一眼相中這件 lime mousse 。看它,淘氣又優雅,呵,已經比我咬了一啖。清香帶點酸,精緻而簡單,芬芳透心,青春逼人。

茶敘後去缸瓦舖,我又跟著黃小姐破財了,而黃小姐……又無帶錢!

好朋友們,改天輪到我「帶」你們去!

題外話:舒琪先生提過一套 Jacques Demy 的《26號的三張火車票》(更正:應該是「三個座位」),說很好看(亂倫!),好想看。

Related: 直至鳥倦月明





Saturday, August 19, 2006

午後

公司最近來了新同事,一問原來是半個「師妹」(看她的 look 本來就像 HKU 嘛!)──真不要臉,我想我可算是系中敗類(兩科主修都是),再沒有人像我連最基本的概念都一知半解,又毫無分析能力的。

之前也吃過兩次飯,今天「叮飯」遇上她,問看了《情獄》沒有,她說碰巧今天《信報》有影評,少不免又慨歎一下賣給了生意佬。

我約她吃完飯再到街上走走,她連呼「好啊!其實我也常常這樣。」我心裡也興奮──自閉太久我懷疑自己患上交際恐懼,幾乎連跟人搭訕都不敢,別人對我稍為有點真心反應,便會樂上老半天。

給她看我正在讀的高峰秀子自傳(黃小姐送的,今天才正式開始看,好看!),她也拿出她正在讀的書。 Notes from the Underground !說是讀書時沒有看完,現在立心要再讀,還說甚有共鳴。想來是工作/環境太不順心,懷念起讀書的日子吧。我前天買下一本《東坡樂府箋》,正正就是這個原因,讀書時修過一課蘇東坡,老師常拿這本書做教材,我卻懶惰得不得了,莫說印出來的筆記沒看過,連同學抄下借我的都懶得抄,一疊拿去影印,現在才去追回一點點昔日的感覺。

沿平台的樓梯行出海傍,她告訴我有時吃完飯會下來坐在這排階梯上。走到星光大道遠一點的地方,她指一指路邊圍成一圈圈的木椅,問要不要坐坐,我說靠海那邊更好。我們倚著海傍的橫欄,書和袋子丟在地上,不著邊際的聊著,正午的光景,太陽烈烈,並不體恤任何一個人,正像我們心裡那股狠狠的鬱悶。有三十四、五度吧,熱是不在話下,但痛快。她臉帶不屑:「我組的人很怕曬的,全組都是!」我笑了。

本來想多談點開心的事,不過她似乎有很多的抑鬱──就跟我初來時一樣吧,於是我靜靜的聽。

一邊說著,我無意識地把她借我的《信報》文化版翻翻弄弄,摺成了一個小正方型,當我發覺自己做了這樣的事後,很不好意思。下午太忙,都是沒時間讀,也當然沒有告訴她今天某作者是我的 odd father 。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人老喜歡說自己認識誰認識誰,好煩!不過看不慣還不是因為自己也好勝……哈哈。

師妹今天穿白色 tee ,挽個鮮袋子,也已經見過她這樣大扮,好 French ,我說。

Tuesday, August 15, 2006

則見風月暗消磨

這幾天雷博士與教授、前輩、專家逐折討論青春版《牡丹亭》(依據首映DVD),我是當中唯一一個第一次看《牡丹亭》演出而且是第一次看崑劇的人,亦即最為無知的人,敬陪末坐上了個深入課程,學懂了很多很多。很多他們談到的問題,我看的時候都沒察覺是問題,經他們一說,才恍然大悟。

今天除了得到前輩指點,自己也多了一點領會,因為多留意了柳夢梅這個角色。柳夢梅是個塑造得非常模糊的人物,個性沒有甚麼突出的地方,比起杜麗娘為了春困而生出一夢,夢醒了還要去尋夢,然後為了那一腔熱情耗盡精神至夭亡的堅執,實在缺乏一種令人肅然的氣質,因此一直被杜麗娘的風情蓋過幾乎是理所當然。我上次看的時候,一直投入在杜麗娘的執著與沈豐英的演出中,都沒怎麼用心看所謂的「男尋夢」〈拾畫〉,俞玖林的演出也遠不及沈豐英令我動容,總覺得有點太脂粉了。

這天大顆兒看到這一折,我靜下心來逐句琢磨,這才看到了俞小生的身段實在美,更讀出了【好事近】、【綿纏道】兩支曲牌近乎清空的風格,越讀越有味道,繼而,也總算看到了柳夢梅這個角色的一點動人之處。以下是杜麗娘死後三年,柳夢梅病中寄居梅花觀(即杜麗娘生前遊玩、死後葬生的杜府後花園),得石道姑指點到園中散心,看到花園頹垣敗瓦所唱兩支曲牌:

【好事近】(或作【顏子樂】)則見風月暗消磨牆西正南側左(跌介)蒼苔滑擦,倚逗斷垣低垛,因何蝴蝶門兒落合?原來以前游客頗盛,題名在竹林之上。客來過,年月偏多,刻畫盡琅玕千個。咳,早則是寒花繞砌,荒草成窠。怪哉,一個梅花觀,女冠之流,怎起的這座大園子?好疑惑也。便是這灣流水呵!

【綿纏道】門兒鎖,放著這武陵一座。好處教頹墮!斷煙中見水閣摧殘,畫船拋躲,冷鞦韆掛下裙拖。又不是曾經兵火,這般狼藉呵,敢斷腸人遠、傷心事多?待不關情麼,湖山石畔留著你打磨陀。……

要看出眼前景的頹敗不難,道出一句「風月暗消磨」,卻足見他的心思比好些女人還要細膩婉轉,對美景摧殘有種由衷的不忍,對天地人間有一份柔情──教人想起他初見杜麗娘,即有「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之嘆。若不是天生有這一份細緻,怕也未必有福份被感召入夢。

見了絕色美人,無論是畫像或真身,驚歎傾慕甚至百般幻想自我陶醉,是(男)人之常情,算不上有甚麼動人之處,柳夢梅是比莽漢凡人多了一點痴,一疊連聲的姐姐,姐姐,說畫中人在「提掇小生」,又拜之叫之,等等,委實是其情切切,卻也不至於為此就要傾倒於他。倒是在得見杜麗娘春容之前,對一片荒園的那種不忍,得見他有別於一般男子的敏感氣質--實在很難想像一般男人路過荒廢花園,能夠聯想到這裡「斷腸人遠、傷心事多」,能去留心「這灣流水」吧。

身邊不乏為俞玖林「迷倒」的女性,無論是年青如我(失禮),或是年紀不輕,都不約而同搬出「可愛」一詞;我確實也覺得俞小生書生氣質十足,演的痴憨也十分入神,但「可愛」二字不免肉麻,令人聯想到風塵女子狎玩小生的垂涎貌(得罪)。歸根究底,柳夢梅個性中最突出最值得激賞的,不是也不應是這一種拾畫叫畫的痴狂,而是他在拾畫之前,看見滿地蕭索的黯然神傷。

好一句,風月暗消磨……

***

昨夜完場後跟黃小姐、雷博士吃飯,說起我的 odd father 去了黃小姐小姑的法式 cake shop ,應該還有別人一起吧,細節不表,只是黃小姐說了一句:「我地又去……我帶你去!」不知怎的我偏覺得這句話有替我打氣的意味。許是一廂情願,總之,聽了心裡暖滋滋的。

有次看著黃小姐安慰被我們嚇怕了的黑豬,她手抱著有點著慌的小黑貓,一邊搖一邊說:「哦,別怕哦……」直是在哄嬰孩,就是不在她懷中的我,都聽得魂兒顫了。

謝謝黃小姐。

Saturday, August 12, 2006

夢之浮橋(八)──蒼苔一片青


祇王寺非常樸素。跨進竹籬笆,盡是一片片苔地,樹長得很高很高,樹葉也茂密,把飽滿的陽光濾得纖薄,透進來的成了幻光。沿著兩旁排滿竹子的小路繞到深處,是茅草搭成的小屋(寺/庵?──我並不太執著,更不擅長於旅遊指南式的描述),如果不是遊覽人多,定有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之感。我想,雨下的祇王寺應該特別動人--這麼多的綠,雨水滴答滴答打在上面,連個聲響都清亮。

入場券上載有這樣的介紹:「《平家物語》悲戀之尼寺」,我對有關故事一點都不認識,也還未查探過資料。不過此地深幽,絕對是悲戀的場景。


入口處的籬芭小路

「祇王寺之苔」品種展示

幻之光


上圖的「小窗」(吉野窗)是供人觀賞庭、影的裝置。每隔一段時間,小窗兩旁的紙格門會關(趟)上(好像並不是完全緊閉,中間會留一道縫──因為不准拍照,我的印象已很模糊了),遊人便可以在箭咀指向的玄關脫下鞋子,登入居間,跪坐觀賞門紙上映出來竹影葉影,或從窗格中窺探庭園一角,在不同時間、不同角度,所看的自有不同,這跟我們蘇州園林的漏窗、空窗算是同源,不過規模微縮得多。至於這種享受,跟前文說到周作人領會的茶道精神,似乎也是同出一徹,是對閑情和純粹的追求。

寺尼的石墓,給人祥和的感覺

祇王寺門前有售到大覺寺的連遊券,比分開購買便宜一點點,我為著反正會跑好幾間寺,便買下來了。後來才發現大覺寺跟祇王寺天南地北(也許這正是有連遊券的原因)。幸好有自行車,不然徒步最少要走四十五分鐘。為了去大覺寺,當日耽擱了不少時間,連午飯都沒吃!而且到了最後,嵐山沒遊遍,原定的金閣、龍安寺行程也要取消。但也慶幸去了,因為實在是個好地方,下回再續。




(七)──小倉山二尊院/敷石


(九)──大覺寺

Saturday, August 05, 2006

知堂喝茶

很喜歡知堂先生的文章。最近在讀《知堂談吃》,是他談吃的文章集。哈哈,可不是山珍野味的介紹──當然愛讀貴族飲食,但曹雪芹以後還有誰寫得出?也當然並不談口感、鮮味之流的體驗。喜歡炫耀自己懂去名牌餐廳吃空運刺身自助甜品各國名菜的中產人士大概尤不愛看:知堂是談清茶淡飯、南北果子、豆腐青菜的多。

從前看介紹日本文化的書,講到茶道少不免繞著「空寂」走圈子,然後千利休與豐臣秀吉的恩怨知道了一點,茶庭露地的佈置略略了然,品茶的禮儀讀是讀了不過過目即忘。知堂當然也談茶道精神,但只八個字:「忙裡偷閑,苦中作樂」,再來一點補充:「在不完全的現世享樂一點美與和諧,在剎那間體會永久」,比資料再豐富的文章貼近人心,就正如黃小姐的《戲緣》比誰的影評以至洋洋學術論文都好看,語言靈簡,卻總是會心之說。

知堂繼而說到茶漬飯,亦甚精采……中國人未嘗不這樣吃,惟其原因,非由窮困即為節省,殆少有故意往清茶淡飯中尋其固有之味者,此所以為可惜也。小津的《茶漬(泡)飯之味》拍於1952年,不獲通過的原劇本寫於1940年,周作人的這篇文章題為〈喝茶〉,寫於1924年,可謂小津的知音──其實說他是日本民族的知音絕不太過。

Tuesday, August 01, 2006

忘卻營營

其實面對很多工作、很多報告、很多 deadline ,但是戲劇、戲曲組女孩子 call 食飯算上我,想也不想就請了大半天假,十一點半丟下官僚婆媽同組同事,跟五個女孩子去吃了一個三小時的 long lunch 。生活呀!


(圖:如果我也有信仰,那大概就是小津。)

問起,原來戲曲靚女同事,之前說過跟我打招呼那位,是中文系畢業。問看不看張愛玲,「都有看……其實我覺得當代文學都沒甚麼好東西。」說得出這句話的人,不得了!她喜歡看《紅樓夢》、《金瓶梅》。呀呀,我頭一回在這個公司裡找到有人喜歡文學,還是古典文學。

飯後回港大看了一個下午的書。那一排一排日文書最難捨。拿下新潮社日本文學 album 的《林芙美子》冊,第一次看到她的肖像。曾經在某 blog 讀過別人看完《放浪記》的感想--大概未看過高峰秀子別的電影,說覺得弓著身子、無甚起落表情的高峰秀子不怎麼樣。啊唷,那當然啦:本來是猜的,但今天證實了,林芙美子的弓身(貼切一點應該是廣東話的「寒背」)是其人一大標記,風流靈巧的デコちゃん,為了附合角色做得如此徹底「無厘神氣」,本身就是奇蹟。

沒做過正經事的這一天,好像很長。


(圖:無人問津的新潮社日本文學 album ,羅列大正、明治年間作家的圖片資料:肖像、相關地、手稿、書籍裝幀--川端最多封面出自名家手筆......有排歎。)

尚算 related (原來我沒寫過高峰秀子):
「鄉不是回的,而是夢的」